艾鲁多(恶魔高校第一季)
澎湃新闻记者 廖阳 实习生 段心玫
来自非洲14个国家的38名舞者在塞内加尔的海滩聚集,把天做幕,把地当席,他们赤脚踩沙,白裙飘扬,沙子粘在皮肤上,海浪声从远方呼啸而来,那块代表“命运”的红布不知何时盖下……
皮娜·鲍什的《春之祭》,就这样在非洲舞者惊厥、撕裂,充满原始力量的舞步里复活了。
这一版《春之祭》由德国皮娜·鲍什基金会、英国萨德勒威尔斯剧院、塞内加尔École des Sables共同制作,由76岁高龄的“非洲现代舞之母”加蔓·阿考妮领衔参与。
舞蹈原计划3月在塞内加尔首都达喀尔首演,并在乌珀塔尔、伦敦、巴黎、阿姆斯特丹巡演,因为疫情爆发被迫取消。
在舞者们解散各奔东西前,主创们抓住机会,把团队带到塞内加尔的海滩进行了最后一次排练。这次排练被电影制作人弗洛里安·海因曾·齐奥布和他的团队捕捉,记录成《黄昏之舞——皮娜·鲍什的〈春之祭〉》。
7月1日至7月31日,影片在萨德勒威尔斯数字剧院上线,以5.5欧元/48小时的价格开放,所得款项将用于支持作品及其艺术家。
萨德勒威尔斯剧院艺术总监阿利斯泰尔·斯伯丁说,疫情导致很多演出推迟,包括《春之祭》,“但我们还是抓住机会,捕捉了这个独一无二的时刻,非常符合皮娜·鲍什的精神。现在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需要国际合作,这也是萨德勒威尔斯应对困难的最好方式——让艺术家和观众们再次聚在一起。”
《春之祭》是俄罗斯作曲家斯特拉文斯基的先锋之作,呈现了俄罗斯原始部族庆祝春天的祭礼——从一群少女中挑选一个牺牲者,她将不停地跳舞,直至死去,被当成祭品,安抚春之神。
因为原始、强烈的风格,《春之祭》问世一百年多年来,不断被重新编排,搬上舞台。
《春之祭》也是皮娜最具开创性的舞蹈之一,1975年首次亮相,便在舞蹈界引发轩然大波。《卫报》评论家曾这样描述观感:舞者们球友会在覆盖着一层泥土的舞台上跳舞,汗流浃背,气喘吁吁,脏兮兮。
阿考妮第一次看《春之祭》,是巴黎歌剧院芭蕾舞团表演的。在这个讲述人类献祭、两性关系的故事里,她不禁在仪式化编舞与非洲故乡的传统之间,看到了相似之处。
“在非洲和古希腊这样的欧洲文化中,通常都会牺牲年轻的处女来从众神中得到想要的东西。如果让一群非洲舞者来跳,会给这部作品带来非凡的活力。”
直到去年,阿考妮才有机会把憧憬落地为现实——皮娜之子邀请她在塞内加尔的学校École des Sables,和皮娜·鲍什基金会、萨德勒威尔斯剧院共同合作一个项目。
2019年12月,海选在布基纳法索、科特迪瓦、塞内加尔进行,135人参与。随后,67人参加了在南非塞布尔斯剧院的一次密集性工作坊,最终,来自14个国家的38位舞者,被乌珀塔尔舞蹈剧场选中。
38名舞者尽可能贴近原始舞蹈,跟随乌珀塔尔舞蹈剧场的前成员,逐字逐句地学习和排练。
“他们来自不同的文化和技术背景,要学皮娜的舞蹈并不容易。但当我看到他们辛苦努力的结果,看到他们的学习能力时,我证实了自己一直以来的想法:尽管和西方风格截然不同,但传统的非洲舞蹈提供了非常坚实的基础,使他们能适应新的动作。”阿考妮说。
3月,这一版《春之祭》,以及阿考妮和乌珀塔尔舞蹈剧场前成员马鲁·艾鲁多共同编舞的《共同点》,原计划要在达喀尔首演,最终因为疫情爆发取消。
每个人都必须尽快返回各自的国家,因为疫情不确定什么时候会结束。很快,他们决定在回家前拍两部《春之祭》,一部在阿考妮的École des Sables,另一部在日落时分塞内加尔的海滩上。
“一开始,我们也不知道舞者能不能适应。”阿考妮说,尽管皮娜的《春之祭》最初是在泥土覆盖的舞台上亮相,但排练时,大家毕竟是在排练厅的地板上,“当他们真正在海滩起舞时,真是让人叹为观止。”
“非洲现代舞之母”加蔓·阿考妮(右)
把天做幕,把地当席,他们赤脚踩沙,白裙飘扬,沙子粘在皮肤上,海浪声从远方呼啸而来,那块代表“命运”的红布不知何时盖下,舞步惊厥、撕裂,充满了原始的力量……这些意外之喜,让这部舞蹈变得丰富,变得特别起来。
“在这样的环境里看到这样美妙的动作,真是太棒了,就好像在另一个星球上。”阿考妮感叹。
如今,“黑人的命也是命”(Black Lives Matter)运动如火如荼,“非洲版”《春之祭》在线上展映,不仅是非洲艺术和跨文化合作的一次盛典,也为这次大潮添上了浓墨重彩的一笔。
“这表明,来自非洲的黑人,同样有能力去做出色的工作。”“让世人感受到,我们都属于这个世界,我们可以丰富彼此,这一点非常重要。”
阿考妮说,“陌生人只是你还不认识的人。我们想用舞蹈,帮助大家认识彼此、理解彼此,便不再陌生了。”
责任编辑:陈诗怀
校对:张亮亮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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